起朱楼宴宾客 昨天
纽约的科技和媒体公司,和我们有哪些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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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起朱楼宴宾客,作者:大卫翁,原文标题:《上周在纽约参访科技和媒体公司的一些感受》,题图来自:AI 生成

上周有机会跑了不少公司,科技公司有 Google、Amazon 和 Substack(算半个?),媒体公司有 New York Times 和 N+1 出版社。

另外还和 NPR 旗下 Planet Money 的主播 Robert,以及曾经做过叙事性播客《Room 20》、现在在哥大任教的教授 Joanne 做了交流。

属实是精神生活异常丰富的一周了。

整个参访的过程也很有意思,周一从最乌托邦、最小众、也是我最不熟悉的 N+1 开始,周五到最工业化、最大众、也是我每天都在收听的 New York Times 的《The Daily》团队为止。

冥冥中形成了一种闭环,让我对美国的媒体生态(以及一些科技生态)有了更直观的认知。

速记一些感想吧,更系统的可能要等到这一年访学完成后再来整理:

1、美国拥有一个对内容创作者无比友好的生态——特别是和中国对比。

商业化方面有众所周知的 Youtube 创作者分成机制,而 Substack 则骄傲地将自己不掌握任何支付关系作为核心竞争力——所有订阅收入都会点到点打到创作者账户里,它们只是在最前端抽成 10%。

反观中国,绝大部分平台的创作者激励就是个笑话,甚至很多应用还以支付账期作为约束创作者的手段。

内容端方面,当 Google 的运营回应我为什么不在视频上加弹幕的疑问时,给出的理由居然是怕影响创作者的心态,毕竟万一有负面评论飘过去心情多不好。

我心想,你知道中国的内容创作者要面对什么样的弹幕和评论区吗 ……

另外,N+1 出版社的负责人甚至无法理解我们提出的 " 你辛辛苦苦把这些创作者培养起来,结果他 / 她们去了《纽约客》,你不会难受吗?不需要用一些什么合约把他 / 她们牵住吗?" 的问题。

他略带疑惑地回复道,我们和创作者都会保持良好的互动啊,他们就算去了大平台,也会接受我们的邀请回来参加一些活动乃至帮助我们做 fund raising 啊,为什么要绑住他 / 她们呢?

是啊,为什么呢?

2、当然,美国之所以有这样的生态是有几个基础的,包括但不限于用户良好的付费习惯、(主动或被动)拒绝内卷的平台心态,以及在漫长的媒介演变培养起来的行业准则。

比如 Substack 的主力创作者给我们分享数据时说,他那个拥有大量付费用户的频道续费率可以高达 80%。Planet Money 的主播起手给我们举例说的就是一期播客节目插入六个广告位,我差点脱口而出你在说些什么,如果国内的播客在一期节目中插入六个广告,评论区估计会被炸到体无完肤——不过我在美国听很多头部播客,特别是机构播客,确实会有大量的广告。

再比如 N+1 十年如一日就以每年出三期杂志作为自己的主营业务。虽然只有几万个订阅用户,但因为有很多个人和机构捐赠,所以就算活得紧巴巴的,但依然可以花大量的精力在培养新创作者上面。主编和我们说,为了和作者一起改一篇稿子,电话一打就是两三个小时,把办公室周围的路都踏平了。

N+1 的杂志和他们出版的一些很有趣的书

再再比如 New York Times 可以把十几个人的 The Daily 团队保护得如此之好,他们不但不需要关心收入来源,甚至连数据和评价都被屏蔽了。他们只需要专心做内容,两耳不闻窗外事。(当然这点是好是坏值得商榷)

所以在美国可以看到百花齐放的播客节目、千奇百怪的油管频道,以及数以万计只做自己想做的内容也可以过得还不错的内容创作者。

他们不需要做直播,不需要带货,不需要应付平台千奇百怪的运营需求(和审查要求),不需要在算法下绞尽脑汁争夺流量,只要有一小撮喜欢自己的受众,就够了。

当然,如果再延展开来,还有一点必须要提,那就是英文作为一个全球通用语言的巨大优势

N+1 的新订阅增长不是来自于美国,而是英国、澳大利亚甚至印度,而 Substack 的同事挠挠头,说自己也不理解最近怎么突然涌现出这么多南美的英文内容创作者。

统一大市场的好处,就是你不用只看一个国家。只要你的平台和内容足够好,全世界总有人会愿意来买单。

3、说到统一大市场,此次同行的朋友有观点认为,有些海外的平台就是躺在率先占领全球市场的功劳簿上赚钱。因为垄断,所以可以躺平,可以不思进取,可以高薪养着几千几万个不卷的员工。要是把它们丢到中国,各个都得死(此处点名谷某)。

我们确实看到,就算是大厂,这次参访下来感觉大家的状态也都比较松弛。

Google 的员工福利好得惊人,整个大楼有数十个免费餐厅和饮料吧,游戏室这种就不说了,甚至还有免费的按摩室。

而当我问起工作时长的时候,陪我们参观的姑娘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大概是早上十一点来,下午六点走吧。

Google 办公室的宠物角 ……

…… 以及其中某一个食堂每周会举办的烹饪课程

Amazon 虽然相对苦一些(亚马逊血汗工厂不是徒有虚名),但放在中国也会觉得这算什么,至少里面的 AI 工程师也可以朝九晚六,也可以周末带娃。

Amazon 的这栋办公楼是一个老购物商场改造而成,里面保留着很多类似 Devil in Prada 的装饰画

就更不要说媒体机构了。虽然大家都嚷嚷着视频播客的趋势让他们很焦虑,但手上的动作却很诚实——周五的 New York Times 工位大部分都是空的,每个人该做什么还是在做什么,丝毫没有非要入局非要改变的意思。

我知道看到以上内容,很多朋友可能会立刻跳出来说不是这样的,美国也有卷人,中国也有放松的时候。但作为一个在几国之间游走且随时提醒自己要尽量不带滤镜的观察者,我必须要说,就算从普遍情况来看,美国乃至日本,在各行各业的生态比起中国来说就是要松弛很多。

当然,从产业发展的角度来讲,他们这样确实会被中国的对应企业重拳出击,比如 TikTok 之于 Youtube,比如 Temu 之于 Amazon。甚至还可以批评他们压根没有跟上移动互联网的潮流,创造出更多更好的应用。

但有时候我在想,除了对于个体而言这样显然更加健康更加适合生活之外,会不会这种状态下也更能迸发出创新的火花?会不会正是因为 Google 高层没有勒令 Youtube 和 Gmail 团队每年都得创造出新形态的应用,才能带来 Gemini 的惊艳登场?

我不知道,也没有任何的实证数据证明这一切(也根本无法证明),但我知道的是,Deepseek 只可能诞生于幻方这样不缺钱,也不需要员工每天 996 的公司,而不是那些所谓的 AI X 小龙。

4、最后一点回归到播客本身吧。无论是 NPR 主播还是哥大教授还是 The Daily 团队,我的一个最大感受是美国播客和中国播客根本不是一个东西

对美国来说,这是主流媒介的一种自然演变,从电台到电视再回归到耳朵,现在甚至又重新向视频播客这种需要 " 看 " 的形式切换。

在美国这是一个十年前就经历过泡沫和出清的行业,是还可以用 CPM 来计算商业价值的行业,是机构媒体和个人创作者你方唱罢我登台的行业。

所以 N+1 出版社的人会觉得现在不可能再自己做一档播客然后有出头之日,因为已经有上百万档节目,你如果不依附于一个大的电台网络是无法被人看到的。

所以 Robert 会非常一针见血地提出中段塌陷理论:头部的节目会变得越来越头部,底部的节目压根也不会追求流量,他们只需要亲朋好友听到就行,最惨的就是处于中间的节目,它们的流量正在迅速塌陷。

当然,就算这样,N+1 的人也不焦虑,因为错过就错过呗,自己原有的生态也可以好好地活下去。

Robert 看起来有点焦虑但实际上也不焦虑,他依然可以花很多时间在大学教课,甚至负责一个奖学金项目去培养来自全球的记者和内容创作者。

Joanne 则可以花两年时间去打磨一个新的播客节目。她说她根本不急着推出,因为是叙事性播客,所以没有时效性,她更想把这个作品做到完美,或许可以拿一些奖项,也可以给自己在哥大新闻学院的学生打个样。

而在中国,但凡有些风吹草动,哪怕是播客这样一个相对佛系小众的媒体生态,大家也会开始焦虑不安。

是不是该下场做视频?是不是小红书直播也该做起来?那些超级巨头进场到底是会给这个场子带来流量,还是把自己撵个粉碎?

或许这才是为什么罗永浩在最近访谈里说的那句 " 我下场做播客第一天就是盈利的 " 才更能引起大家的触动吧。

Joanne 在和我一对一交流的时候说,你们要珍惜这样一个刚刚起步的行业,没有什么努力和天赋比得上在一开始占据先机来得重要,尤其是在这样一个黏性很高、不太被算法控制的媒介。

我刚想问她是不是意思是我们能获得更多商业上的成功,她很真诚地继续道,这样你们才有可能可以做出更多有影响力的作品。

是啊。可是现在,还有多少人做播客内容,或者只是做内容本身,是为了做一个作品,而不是一个产品呢?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这就是我这一周最大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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