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故事计划 5小时前
一个搞文艺破产的老板,决心死磕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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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转型前,梁巍的前半生几乎全是电影。

过去 16 年,他一直追随着高速旋转的中国电影工业奔跑。高光时,他的影视公司拿到华谊兄弟近 3 亿投资,离上市只差临门一脚。

然而,近两年行业开始系统性收缩。资本退潮、票房低迷,整条产业链不断下坠。梁巍也被卷入其中,心血项目因资金问题接连折戟,财务危机随之而至。

他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自己的电影之路,或许真的走到了尽头。

就在这时,文生视频的浪潮出现了。

顺着这股变化,他和几位朋友创立了 MovieFlow,一个面向 AI 时代的视频创作平台。他们希望在传统电影工业之外,搭起一座新的舞台,让创作者不再受预算、流程、档期的束缚,让影像表达有继续向前的可能。

与那些主要从技术切入的创业者不同,梁巍的进入点并不只是算法或模型,而一个电影人的直觉:当创作工具发生根本性改变,故事的生产方式也必须随之重写。

这不仅是一位中年创业者在行业退潮后的自救,更是一位资深创作者,在新的技术浪潮里,寻找下一个创作入口的故事。

一个电影人的失速下坠

去年 10 月底,梁巍下载了闲鱼。为了维持公司的基本运转,这位曾经经手过数亿资金的电影人,不得不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珍藏近十年的手办。

他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注册账号,拍照、修图、写文案。那些他曾经视若珍宝的限量版钢铁侠、反浩克装甲、昂贵的 NBA 球衣,被他一件件挂上了货架。不到两个月,他把自己练成了 "L5 级卖家 "。

梁巍算了一笔账,那几个月他在闲鱼上卖了大约 15 万人民币,而这些收藏当初买回来的价格,可能超过 150 万。价格虽然打了一折,但他顾不上心疼。

每一笔几十块、几百块的进账,成了他当时唯一能抓得住的 " 正反馈 ",用以对抗电影项目停摆带来的巨大虚无感。

熟悉他的人很难把这一幕和过去的梁巍联系起来。过去的他,曾被时代的潮水高高托起。

梁巍对光影与故事的痴迷,始于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辽宁抚顺。13 岁起,他便在一张张五块钱的盗版碟里埋下电影梦的火种。为了追梦,大学读旅游管理的他,翻烂了北京电影学院的教材,和朋友拿着简陋的索尼 DV 机在土豆网上拍短片、剪片子。

这份热血将他带到了北京。2007 年,他创立了 " 剧角映画 "。之后,赶上中国电影市场爆发的黄金十年。借对市场脉搏的敏锐捕捉,2010 年他主动抓住了《让子弹飞》的营销机会,一役成名。此后几年,公司业务版图不断扩张接连完成了三轮融资。

在长达 16 年的时间里,从出品到投资、从营销到发行,他始终跑在行业的第一线,经手了近 200 部院线电影。《栀子花开》《师傅》背后都有他的身影。

然而,当行业开始系统性下坠时,一切过往的经验和荣誉都成了巨大的惯性,将他推向了失重的边缘。

2019 年,梁巍投资 7000 万元拍摄一部大制作,却因片中一位主演突发风波,在电影上映前被无情地按下了暂停键。随后的 4 年,他耗尽心力进行 " 自救 ",最终电影于 2023 年 11 月获准上映,但剧情被剪得支离破碎,票房仅收回 400 万元。

第二年,他高价从韩国买来的《假如爱有天意》电影版权,刚开机就遭遇融资落空,拍到三分之一,项目被迫放弃。

这一连串的受挫,让他意识到电影行业的不可控性。数年的心血,可能因为一笔钱、一个人,甚至一个风向就归零。

他算过一本账:国产电影一年票房 300 亿,制片方能拿到的只有约 100 亿,而几百部电影的制作成本加起来却动辄上千亿。除了极少数头部公司,其余都在亏损的泥潭中挣扎,这个行业早已失去 " 可持续 " 的基础。

" 你以为自己做的是电影,后来才发现是在和失败死磕。" 梁巍说。

在那个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伴随着胶带封箱的声音,他完成了一次痛苦的自我清算。那些曾经觉得必须拥有的玩具,在生存面前突然变得毫无意义。

他把它们变成了电费、水费,和继续撑下去的勇气。

换一种方式讲故事

" 那一刻,我认输了。"

今年年初,处理完债务与纠纷后,梁巍关掉了旧公司。

连续两部心血项目折戟,让他几乎被掏空。但他不想就此停下。过去的创业经验告诉他,能把人从谷底托起来的,唯有行动。哪怕微弱,也得一点一点把自己 " 充电回血 "。

就在他努力寻找下一步时,一股新的技术浪潮悄悄逼近。

梁巍一直对科技保持兴趣。Sora、MidJourney 刚出现时,他就试过。第一次看到 " 文字生成动态画面 " 的效果时,他整个人仿佛被击中。那些流畅、逼真的镜头像一枚炸弹,炸开了他被传统制作流程束缚太久的神经。

那瞬间,他有了一个近乎本能的判断," 故事的生产方式,可能要被重写了 "。过去需要几十人、几百万预算、几个月周期的镜头,如今可能只是一段文本的距离。

在电影行业摸爬滚打十六年,他太清楚拍一个故事的门槛。资金、设备、团队、场景、演员档期,每一项都可能让一个好故事胎死腹中。他甚至想起自己当年拿着 DV 在土豆网拍短片的日子。如果当时就有这样的工具,他的人生或许会是另一条路线。

但真正让他不得不正视 AI 的,是现实的逼迫。2024 年,他筹备多年的《我家大师兄脑子有坑》剧场版启动。制作需要 5000 万,可融资困难。他试着用 AI 工具辅助制作,想把成本砍到原来的一小部分。

一试之下他发现,AI 的能力远超想象,但门槛也高得惊人。" 我让导演、编剧试用,他们根本玩不明白。" 提示词、文生图、再生视频 …… 学习成本让大多数创作者望而却步。

那时的视频生成赛道大致分两类。一种是 Sora、Veo 这样的底层模型;另一类是 " 套壳工具 ",操作简单,却缺乏掌控力。两端似乎都没有真正为创作者准备的位置。

梁巍意识到,这其实是旧世界问题在新世界的翻版,能用工具的人永远是少数。AI 再强,和创作之间依然隔着一堵墙。

一个念头在他心里慢慢成形:" 为什么不能做一个让普通人也能讲故事的工具?" 这也成了 MovieFlow 的起点。

从电影转向 AI,并不轻松。梁巍不懂写代码,只懂怎么把一场戏说好。

好在十年前他上过联想之星的 " 总裁班 ",曾与括零一万物的 CEO 马杰、七牛云的创始人许式伟等一群技术人共处多年。他把 " 寻找技术合伙人 " 的请求发到群里,很快就被介绍给现在的 CTO。

这位 CTO 曾是某大厂的技术高 P,经历过千团大战的技术攻坚期,既懂大模型架构又做过影视相关的 agent 应用。更难得的是,他能听懂梁巍的电影语言,并能把那些抽象的 " 镜头感 "" 节奏感 " 翻译成技术可执行的逻辑。

两人一拍即合。今年 5 月 28 日,MovieFlow 正式启动。

图|梁巍想让普通人也能用 AI 做电影

市面上大多数 AI 视频工具,只能负责 " 生成一段画面 "。而梁巍想做的是另一件事," 让一个故事从无到有完整长出来。"

在他的理解里,影视创作真正有价值的部分,不是画面本身,而是那些散落在导演、编剧、摄影、剪辑身上的 " 隐性经验 "。

而 MovieFlow 的核心,正是把这些经验变成可调用的能力。例如,一个用户在日记里写:" 我想讲我高三暗恋的故事。"

在传统体系里,没有剧本、没有团队、没有预算,这句话不可能走到影像阶段。

但在 MovieFlow 里,这句话会触发一系列协作:编剧智能体把日记扩展成一个三分钟的青春小故事;导演智能体设计走廊擦肩、教室对视等情绪镜头;摄影智能体决定光影、景别、运镜;剪辑与配乐智能体把节奏和情绪调到合适的位置。

最终呈现的不是一段 " 生成的视频 ",而是一段完整、有情绪、有节奏的短片。

梁巍总结得很简单,大模型能生成画面,但讲故事需要协同。尤其是复杂场景,多人物对话、情绪递进、走位与镜头的配合,大模型本体做不好,却恰恰是电影人的基本功。

MovieFlow 的智能体体系,就是把这些 " 类型化经验 " 贴上标签、沉淀成规则。例如,邵艺辉式的细腻文本、乌尔善式的视觉张力、《花样年华》的光影美学、《让子弹飞》的多线叙事逻辑等等。

用户只需要一句话为起点,给出想法,系统会自动调用相应的能力协作输出。生成一段拥有专业叙事感的作品。

" 我们不是要做一个更便宜的生产工具,而是想换一种方式继续讲故事。" 梁巍说。

至于底层模型是 Sora、海螺还是可灵,他不在乎。他态度是 " 为我所用 "。

做 AI 时代的 YouTube

今年 7 月底的一个清晨,梁巍像往常一样,在北京四得公园慢跑。迎面,他撞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作家许知远。

未来得及寒暄,许知远开口便问:" 老梁,听说你在做 AI?AI 怎么和纪录片结合?"

梁巍停下来,掏出手机,向这位坚持传统的知识分子展示 MovieFlow。那时,项目刚启动两个月,产品还只是雏形阶段,只能通过输入问题生成 " 百科类 " 短视频。

功能有限,但梁巍兴致勃勃。他指着手机屏幕说:" 你看,所有的故事都可以重新讲一遍。"

许知远被吸引,提出想带团队来公司看看产品原型。到了办公室后,梁巍当场生成了一段 " 梁启超在旧金山演讲 " 的 AI 纪录片。

画面里依然有一些 AI 特有的失真,生成也花了快一个小时,而非现在的几分钟。但百年前的人物被 " 复活 " 在眼前,那种跨越时空的冲击是实实在在的。

研究梁启超出身的许知远看完片子,又看了看梁巍,感慨道:" 你眼睛里有光。"

有光,对于一位经历了大起大落的创业者是高评价。梁巍和许知远 5 年前因为电影相识,这几年,他们身边的许多文化从业者都陷入了某种集体的叹息与低沉,梁巍身上那股久违的生命力,显得尤为稀缺。

这股 " 光 " 的背后,是无数个崩溃的深夜。转型后,梁巍并非一帆风顺。最崩溃的一次发生在 8 月。团队原本准备庆祝内测上线,蛋糕都切好了,结果零点刚过,系统全面崩溃。

整整 12 天,梁巍和十几名技术人员吃住在办公室,每天干到凌晨六点,睡几个小时,接着中午十二点继续修 bug。最终硬生生把视频生成失败率从 90% 压到 2%。

也是在这段日子里,他第一次真正感受到电影人的经验和技术团队的互相需要。大多数技术公司做 AI 视频,关注的是帧率、渲染速度等技术指标。而梁巍却可以把电影工业中的调度、光影、剪辑节奏,转化成 AI 能听懂的元提示词。

" 以前我伺候几百人的剧组,天气不好都可能停工;现在我指挥成千上万个智能体,它们不睡觉、不抱怨。" 他说," 这种确定感,是我很久没体验过的。"

梁巍现在的办公室在高碑店,距离他曾经熟悉的那个浮华的影视圈只有几公里,但氛围已截然不同。这里没有红毯和首映式,只有写满代码逻辑的黑板和一群 95 后的程序员。

他的穿着打扮和生活方式也发生了彻底的转变,近乎于一个技术男:穿最简单的卫衣和运动鞋,不再有应酬,每天从家中带午饭,每晚几乎都加班到 11 点。

空下来时,他会坐在后台,盯着世界各地用户生成的视频,就像一个守在监视器前的导演,只是摄像机遍布全球。

他看到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故事:有意大利用户生成的 "1950 年代黑帮与外星人谈判 " 的荒诞短剧;有巴西用户制作的宗教故事;甚至还有他还在上小学的儿子,用语音指令生成了一个 " 卖炸弹的小女孩 " 的暗黑童话。

" 这些故事在传统电影工业里,连立项的机会都没有。" 梁巍说," 但在 AI 时代,它们几分钟就能变成影像。"

图|在 MovieFlow 上一句话就可以生成一段短片

这正是梁巍想做的事情,构建一个 "AI 时代的 YouTube",一个集创作、发布、社交、商业化于一体的生态系统。

他的终极目标,是让创作彻底平权。普通人在 MovieFlow 上,可以自建虚拟演员,在地铁上就能拍三集 AI 短剧;可以进行 24 小时不间断的 AI 虚拟直播;也可以让两个毫无关联的角色在视频里谈一场恋爱。

他甚至设想了一种新的商业模式:明星不再需要疲于奔命拍戏,只需授权自己的 20 岁数字形象。用户付费调用,明星就能在家收到数字片酬。

他的这些想法,正在一步步被验证。自 9 月 28 日 MovieFlow 全球上线以来,团队只花了 1.5 万美元市场费用,就带来了近 40 万注册用户和超过 5 万美元的收入。目前已经在进行第二轮融资,估值超过 5 千万美元。

每天有 1.3 万用户在平台上生成视频,平均每条两分钟。梁巍算过,中国一年生产 3000 部剧集,而他的平台上一天就能生产出这些量。

" 看到全世界的人用我做的工具讲故事,那种感觉,比投资大片还爽。" 梁巍盯着后台不断跳动的数据说。

目前,MovieFlow 已经支持全球 34 种语言。当后台显示增加了意大利语支持后的短短几分钟,第一个由意大利语生成的视频就诞生了。那一刻,梁巍感受到了久违的幸福感,那是他在做电影发行时,从未体验过的即时反馈。

" 那个爱电影的梁巍没有死," 他说," 我只是换了一个更宽广的赛博片场。"

过去,他只能帮几个大导演找钱、组局。现在,他想 " 给全世界讲故事的人发一把枪,让每个人都能拍一部自己的电影 "。

对他而言,这次创业,更像是对那个充满门槛与不确定性的旧世界的反击。

在 AI 的呼啸声中,这位电影人,觉得自己 " 终于又飞起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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