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观察网 记者 张铃 11 月 14 日晚间，默沙东宣布，与中国创新药企礼新医药达成一项总额近 33 亿美元的合作，以获得礼新医药在研肿瘤药物 LM-299 的全球开发、生产和商业化独家许可。礼新医药将获得 5.88 亿美元首付款，以及最高 27 亿美元的里程碑付款，该交易预计将于 2024 年年内完成。

"（交易）过程中一个个不眠之夜，一次次跌宕起伏，个中滋味，唯有自知。"11 月 14 日晚，在与默沙东达成合作后，礼新医药商务拓展及对外合作总监毛矛在朋友圈中写到。

礼新医药是一家年轻的创新药企，2019 年由秦莹创立，专注开发 ADC 和肿瘤免疫学新型生物疗法，目前拥有抗体发现、ADC（抗体偶联药）、双抗三个技术平台。在中国创新药领域，礼新医药是一家在管线授权交易方面战果颇丰的企业。在与默沙东达成合作之前，礼新医药已有过多笔出海交易，且买家均是跨国制药巨头。2022 年和 2023 年，礼新医药曾分别将两款在研药物授权给 Turning Point（后被百时美施贵宝收购）和阿斯利康，交易总价值分别为 11 亿美元和 6 亿美元。此次达成交易的 LM-299 是一款在研 PD-1/VEGF 双特异性抗体，其 I 期临床试验正在中国招募受试患者。

买家默沙东则是全球前列的跨国药企，拥有肿瘤免疫治疗领域的里程碑式药物帕博利珠单抗（K 药）。2023 年，K 药凭借 250 亿美元的全球销售额，超越修美乐，成为新晋 " 药王 "。

不过，" 药王 " 在手的默沙东至少面临两大隐忧：其一，K 药为默沙东贡献超 4 成营收，但一项关键专利将于 2028 年到期，默沙东必须减少对 K 药的营收依赖；其二，2024 年 5 月，中国创新药企康方生物（09926.HK）宣布其一项 PD-1/VEGF 双抗 AK112 双抗药物的临床试验疗效打败了 K 药，这意味着该靶点的双抗有取代单独靶向 PD-1 的 K 药的潜力。

礼新药业的 LM-299 与康方生物的 AK112 同属于 PD-L1/VEGF 双抗。默沙东的这一次出手，被业内广泛解读为是对康方生物带来的挑战的应对。

最初，在面对来自康方生物的挑战时，默沙东并未第一时间行动。在康方生物 5 月底宣布积极数据后不久，默沙东首席医学官 Eliav Barr 在 2024 年美国临床肿瘤学会（ASCO）会议上公开表示，依沃西单抗可能是另一种治疗选择，这对患者来说是个好消息。但问题是，默沙东也做过很多 K 药联用 VEGF 抑制剂的研究。在很多研究中，包括在肺癌中的 PFS 可以显示阳性，但 OS（总生存期）更难做到。

紧接着，康方生物在 2024 年 9 月公布了更详细的临床数据，数据显示 AK112 疗效明显优于 K 药。具体而言，AK112 组和 K 药组的 mPFS（中位无进展生存期）分别为 11.14 个月和 5.82 个月，PFS HR（风险比）为 0.51（P＜0.0001），即相较 K 药，AK112 组疾病进展 / 死亡风险降低达 49%。

在上述数据被公开后，PD- ( L ) 1/VEGF 双抗得到的关注快速提高。就在默沙东出手的前一天，BioNTech 宣布以 8 亿美元预付款，最高 1.5 亿美元里程碑款买下普米斯生物，这家成立仅 6 年的中国创新药企进度最快的管线正是 PD-L1/VEGF 双抗 PM8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