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里沈磊隐居的地方是终南山,租了开小卖部的老柯在山上的房子,因为当地鼓励大家搬到山脚下交通便利的地方去住,山上的房子好多就都空置出来了。
老柯有一儿一女,妻子在前几年过世了,儿子大学上的一本,毕业后在西安上班,月薪五千,这样的工资想在西安买房很艰难,老柯说,买不起家里凑也得买呀,不然就娶不到媳妇儿;老柯的小女儿上高二,小雪天资愚钝,只有靠勤补拙,得知沈磊是北大研究生毕业的,老柯就让沈磊帮女儿补补课,周末补半天,给他三百块。
沈磊一开始犹豫要不要当家教的原因是,一方面,他想像鲁宾逊一样,漂到这高山上,逃离了红尘俗世,图的就是个清静,如果要长期居住在这里,那么他需要一份收入;另一方面,长期呆在山里不与人沟通,自己的交际功能会退化的,一个人生活也经常不修边幅,他需要与保持一定的社交能力。
沈磊觉得自己现在像极了穷困潦倒的流浪汉和大彻大悟的隐士这两种人设。
他答应了给 17 岁的小雪补课,但由于这里的教学水平落后,小雪的基础很差,每一次给小雪讲题,都把沈磊累得够呛,又不能举一反三,而且思考的角度复杂,所以有时候根本无法做到平心静气,小雪自己也紧张焦灼。
小雪的焦灼带给沈磊的是反感,他感受到了自己在北京生活的状态,那这种逃离又有什么意义呢?
沈磊问过小雪,自己以后想学什么,喜欢什么,但对于一个从小没见过任何世面的女孩儿来说,她根本无从答起,因为没有一样长项,对未来是迷茫的,沈磊觉得,即使给小雪好好补一补,也充其量能上个大专,但老柯和小雪觉得,怎么也得上个二本,专业不重要。
沈磊在小雪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从农村走出来时,考上了名校的研究生又如何,难道就拥有幸福了吗?他自己不还是想逃离,三十多岁了如此落魄失败。
他理解农村人对于考大学本科的执念,只要上了本科,什么专业都可以,不要大专,也不要职校,所以小雪只能靠每天埋头看书来体现她的努力,尽管没有任何学习方法,也见不到任何效果,小雪的眼睛已经近视到五百度了。
有时候小雪是上山来找沈磊补课的,对于山里突然来了一位北大的研究生,而且长得还算不错,性格也温和的高材生来说,小雪是带着欣赏与敬仰的心态来看沈磊的。
她觉得沈磊是受了情伤才来这里避世的,那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沈磊这样的人受伤呢?小雪很疑惑。
小雪盯着沈磊看,沈磊有些意识到了,不觉脸红,连忙转移话题去菜地里忙活去了。沈磊忽然意识到,他不能再继续给小雪补课了,于是他推掉了这份唯一能给他带来收入的闲职。
不知不觉,沈磊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七个月了,转眼到了大雪漫天的冬季,沈磊和小雪也已经很久没见面了,因为小雪是寄宿,沈磊避开周末的时间来超市里买东西和蹭网下美剧。
仲冬时,沈磊在超市里碰到了小雪,小雪见到沈磊很激动,他问沈磊打算住多久,因为沈磊租的一年期只剩下四个月了,小雪舍不得沈磊离开,沈磊的存款也只有一万块钱了,还能呆多久?这是他也难回答的问题。
沈磊觉得,自己的叛逆因子一直深藏在体内,寻到一个机会就这样爆发出来了,前三十年的他,那么听话好学,做着大家要求的好学生,他厌烦了别人眼里的好,谢美蓝的背叛,对于他不顾一切地离家出走,只是一个借口罢了,他其实是在报复父母,让父母丢尽了脸,全村都知道那个曾经让父母引以为傲的儿子,如今成了一个流浪汉。
但在山里的七个月,沈磊终于想明白了很多事,想问题也不再那么偏激了,似乎在这里得到了心灵的洗涤,连谢美蓝的背叛,他也放下了。
由于来这里人越来越多,或修身养性,或避世逃离,镇里打算将山上的房子统一规划建民宿,老柯的这座老房子也在规划的范围之内。
沈磊的清静被突如其来的基建声打扰了,旁边全是轰鸣挖掘的声音,再也不能继续待下去了,这反而逼迫了沈磊下山的决心,在一个清晨,沈磊不告而别。
当老柯中午来屋子里看时,见大门锁着,往里一瞧,东西都收拾走了,才知沈磊就这么悄悄地离开了。
老柯很寒心地想,这么一声招呼不打地就走了,小雪该多伤心啊。
沈磊的脑回路的确有些不通人情,在山里住了一年的时间,老柯对他多少也有些照应了,走的时候,居然能做到不告而别,这也能理解沈磊即使学历再高,在单位也只能做个匠人手艺工作的原因了。
沈磊就这么背着背包,像个山里野人一样地回到了老家,村里人见了都奔走相告,那个离婚后当乞丐的天之骄子回来了!
沈磊完全不在乎大家异样的眼光,径自走在沈家村的路上,还主动向大家打招呼。母亲一见到他,就抱着他哭,他向父母和亲戚讲述了自己在山中的岁月,再看他的精神状态,倒觉得山里的生活没想象中那么糟糕。
回家的感受让沈磊决定了还是回北京,那是自由的向往,不像在老家这种小地方,一有风吹草动,大家都知道了,哪怕躺平,也不如在北京躺得舒服自在。
回到北京以后,沈磊在青旅住了一个月找工作,都没有找到他称心如意的,最后通过在一家咨询公司上班的同学的介绍,很快面试通过,但沈磊却讨厌这种经常加班的工作,他拒绝了,这时他存款只剩下三千块了。
即使他现在已经 33 岁了,他还在受父母的管束,他们以为的关心和好,对沈磊来说是一种沉重的负担,每三天一通电话来关心他工作的事,经常问他身上还有没有钱花,不够就打过来,如果实在不想在北京,就回家来父母养,沈磊听到这些,心里就无比烦躁。
沈磊最终找到了一份什么样的工作呢?他又是靠什么养活自己呢?作者没有交代沈磊的后续生活,留给了大家足够的想象空间。
但我们可以得知的是,沈磊没有选择回老家,而是呆在北京,为了生存,要么找一份低薪的自由一点的工作,要么向现实妥协,接受一份经常加班的高薪职位,或者自己创业,做一些热爱的工作,你认为沈磊的人生最终会走向何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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