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号风向》第  1550  篇

文化差距和语言壁垒，一直是华语内容出海过程中的两座「礁石」。创作者能如何用好「字幕」这个工具，帮助海外观众攀过礁石？

与它在韩国、日本，甚至泰国的「大张旗鼓」相比，Netflix 对华语内容的投资略显低调，但这一点很快将发生改变。

9 月 3 日的亚洲内容大会上，Netflix 华语内容负责人黄怡玫分享了《模仿犯》和即将播出的《回魂记》《忘了我记得》等电视剧，并表示平台「正在努力引入更多资源，加大投资，帮助创作者讲述更大胆的故事，突破创作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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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华语电视剧面向的不仅是世界各地的华人，更是平台庞大的海外用户群体。屏幕下方窄窄的一行字幕，就成为非华语观众打开这些故事的钥匙。

Netflix 华语内容和计划出海的国产内容如何跨越「语言关」？

剧本的双向「本地化」

1980 年，迷你剧《幕府将军》（Sh ō gun）在 NBC 电视台首播，因其制作规模和国际关注成为电视界的「革命性」作品。

44 年之后，FX 再度创作的迷你剧《幕府将军》也是如此。随着《鱿鱼游戏》（Squid Game）、《柏林》（Berlin）等非英语剧集统治海外流媒体平台排行榜，电视变得越来越国际化。新版《幕府将军》打造了一个「梦幻般的中西合璧的项目和团队」，完成了一次真正的多元文化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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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真田广之（Hiroyuki Sanada）同意出演主角吉井虎长，他的条件是制作方必须聘请有武士剧制作经验的日本团队。曾经出演《最后的武士》（The Last Samurai）的真田广之表示，作为演员，每当导演咨询他有关日本文化的问题时，他「总感觉作为演员，自己能做的、能说的是有限的」。

2020 年，真田广之成为新版《幕府将军》的制片人之一，他的好莱坞经验和日本经验终于能派上用场，而剧本是他们面临的第一个问题。

「真田在创作初期就非常坚持，」另一位制片人贾斯丁 · 马科斯（Justin Marks）说道。「当他看到第一版日文译文时，他就对我们说，『我们需要找到另一种声音』」。

问题在于语言和文化障碍：无论翻译人员的能力多高，将英文剧本逐字译成日语后台词都会变得笨拙。正因为如此，英文字幕并不总是能与画面内容吻合。日本演员在说由英语翻译过去的台词时，可能会有一些停顿和表情，但这些停顿和表情会让英语观众感到突兀。

在第一版日文剧本中，人物的表达方式也有脱节，并不符合日本文化和当时的时代背景。「说英语的人可能会轻易地说出『我爱你』，但在当时的日本很少能听到。」

于是，团队为这个由英语翻译成日语的剧本开发了一个全新的翻译系统：将修改后的英语剧本送往东京，由当地团队翻译成日文。然后，住在京都的剧作家森明清子接手，按自己的写作风格修改剧本，让翻译过后的文字更具诗意。最后，由森明清子修改的剧本会发给演员，并鼓励演员自己进行修改和即兴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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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版《幕府将军》的字幕也是如此。团队坚持将最终版日文剧本再次译成英语，而不是直接用源头的英文剧本。「字幕拉近了说英语的我们和说日语的演员之间的距离。」

发现字幕的叙事功能

Apple TV+ 电视剧《弹子球游戏》（Pachinko）的创作过程也不容易。改编自同名小说，《弹子球游戏》围绕着一个横跨四个世代的韩国移民家庭展开，讲述了善慈和她的孙子在日本和美国各自经历的磨难，揭开了这个家族的历史。

在这部融合了多国文化的电视剧中，字幕成为了一种叙事工具。在最开始，韩语对白用黄色字幕表示，日语对白则用蓝色字幕表示。在第二季中，蓝色字幕远远多于黄色字幕，这种转变是创作者有意为之。「善慈的儿子、孙子出生了。虽然他们有着韩国血统，但日本是他们更熟悉的地方。身份认同、祖国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

善慈的孙子所罗门（Solomon）是最能够反映这一复杂性的角色。饰演这一角色的演员河镇除了要说英语外，还要讲大阪方言和东京方言，说的韩语也带有日本口音。从拿到剧本初稿到进入片场，河镇做了几个月的准备，「先要翻译，再要回译保证台词没有出错，这个过程反复了许多次。所有的翻译都要结合当时的时代背景和文化知识。」

所罗门的台词穿插使用英语、日语和韩语，甚至会在一句话中穿插使用两种语言。彩色字幕为不能识别这两种亚洲语言的观众提供了直观的形式，让他们能够理解这个角色的文化复杂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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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向评论

影视作品出海，如果想要扩大作品的受众范围，字幕就变得与画面、特效、表演、音乐等一样重要。好的字幕不仅要准确，也要反映出文化和语境的细微差别，便于不了解这门语言的观众理解。

让字幕成为一种叙事工具，创作者除了要具备对两种文化的深度理解，更需要能反复完成这项工作的耐心。就像《幕府将军》创作团队的理念一样，「如果我们想要观众认真对待这部作品，我们就必须认真对待这部作品的一切，包括字幕。」

译者｜徐凤仪

编辑｜卢枫

原文来源｜The Wrap；Variety

原文作者｜Kayla Cobb；Patrick Frater

原文发表时间｜2024.03.01；2024.08.24；2024.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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