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眸 3小时前
跨年夜,歌手都去办演唱会了,晚会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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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年夜即将来临,不像以前人们都守着电视等跨年晚会,今年很多人已经买好票准备在演唱会现场倒数了。

明晚,全国大约会有 20 多场知名歌手的跨年演唱会,同一时间在全国不同城市举办。周深 2025「深深的」巡演跨年纪念场将在香港启德主场馆上演,张杰「未 · 你好吗」2026 年跨年在澳门威尼斯人综艺馆举办,王源的「客厅狂欢」跨年演唱会在郑州连演三天。此外,汪苏泷、林忆莲、邓紫棋、张远、胡彦斌等多位歌手均选择在演唱会与粉丝一同跨年。

各歌手演唱会详情(图源:截自大麦)

放在往年,歌手与粉丝一同跨年的场域,是各大卫视的跨年演唱会。而今年,更多主流歌手选择离开卫视跨晚,不再做 " 大拼盘 " 的一员,借力线下演出市场连续两年的火热势头,在跨年夜与自己的粉丝一起走向线下狂欢。

像周深、邓紫棋、汪苏泷、张靓颖等人气歌手,曾经与跨年晚会都有过一段蜜月期,是节目单上少不了的熟面孔。

阵地的转移,折射了话语权的一起一落。演唱会市场的持续繁荣,人气歌手门票一票难求,跨年夜成了歌手的 " 黄金档期 ";而伴随电视媒介的式微、线上拼盘演唱会的同质化,卫视跨晚邀约的含金量、吸引力都不再那么高了。

当内容的供给侧与消费侧都在撤退,跨年晚会这一形态该如何在新时期存续?

当歌手离开跨晚

从商业收益上来看,演唱会对歌手们来说远比跨晚更有吸引力。

以此次周深跨年演唱会为例,按演唱会门票均价约 1054 元,启德体育场最多容纳 5 万人来计算,连开三天,票房收益约 1.58 亿,即便扣除场馆租赁、舞美制作、服装、人力等成本,票房收益与品牌回报,仍远高于在卫视跨晚唱两首歌所获得的通告费与曝光价值。

这样的变化,歌手和粉丝都喜闻乐见。从歌手角度来看,参加跨晚往往要服从于卫视的流程安排,配合完成表演、互动,以及整台晚会的主题表达。而独立演唱会,从舞台设计、曲目编排,到艺术表达,均掌握在歌手及其团队手里,歌手更容易建立个人 IP,保证对粉丝的长线运营。

在粉丝眼里,看到喜欢的歌手离开卫视跨晚,举办个人跨年演唱会,心理快感某种程度上或可类比得知喜欢的艺人与经纪公司解约——总归是脱离资本、权力操纵,回归独美的好事。

同时,单独的、线下的演出,很大程度上也更契合当下年轻人的消费习惯。跨年晚会虽然最大限度堆叠起了嘉宾阵容的豪华度,但大部分人对明星的喜爱其实并不在于 " 多 "。尤其是随着娱乐消费越来越碎片化、分众化之后,观众对拼盘式节目的耐心大幅下降,多数人收看跨晚的方式,也只是挑选观看自己喜欢的嘉宾表演。与其守着遥控器和进度条苦等,奔赴线下个人跨年场演唱会,显然是更好的跨年夜选择。

2024 年湖南跨年晚会(图源:湖南跨年晚会)

但对各大卫视而言,歌手的外流不可避免会削弱跨年晚会的吸引力。在同一时间段多台卫视同步直播的竞争格局下,跨年晚会之间比拼的核心竞争力便是嘉宾阵容,而具备演唱会票房号召力的歌手,往往也是拉动收视、带动回看和转发传播,以及吸引广告投放的核心主力。这部分歌手离开,对跨晚的内容、招商两个层面都会有负面影响。

更值得忧虑的是,明年跨晚歌手的外流可能还会进一步加剧。从今年个人跨年演唱会售票趋势和市场反馈来看,头部歌手如周深、汪苏泷、邓紫棋均一票难求,粉丝基数相对较小的胡彦斌、李荣浩、张远、陆虎等歌手跨年场选择在金华、佛山、清远等二、三线城市举办,门票同样很快售罄。由此不难判断,专业歌手在下沉市场举办个人跨年演唱会仍然有增长空间,跨晚的歌手出走潮可能会愈演愈烈。

这种情形下,跨晚必须求变。

过去将现场直播视作卖点的各大跨晚,如今选择录播的越来越多,从而保障嘉宾阵容。比如北京卫视和 B 站的跨年晚会,都是提前录制,把周深、张远、胡彦斌等有演唱会安排的人气歌手留在节目中。倘若未来更多歌手举办跨年夜个唱,录播模式也可能被更多卫视借鉴。

周深、刘宇宁录制北京跨年(图源:微博)

歌手没空,那么主攻方向就变成了演员。从各大卫视公布的阵容来看,今年跨年晚会不论是嘉宾数量还是节目分量,总体都在向演员倾斜。" 星光最亮 " 的湖南卫视几乎请来半个 " 尖叫之夜 " 的嘉宾,孟子义、宋威龙、谭松韵、檀健次、王楚然、王鹤棣、张凌赫等一众演员都将登台献唱,东方卫视和浙江卫视则分走了剩下的半个 " 尖叫之夜 ",前者最重磅的嘉宾是肖战和龚俊,后者则邀请到了白鹿、李昀锐。

嘉宾官宣海报(图源:微博)

几大卫视中,只有主打 " 将真唱进行到底 " 的江苏卫视,嘉宾仍以专业歌手为重,请来罗大佑、张碧晨、毛不易、张韶涵等实力派歌手,同时也是唯一请到周深的直播跨晚。然而,由于专业歌手被个人跨年演唱会分流,江苏卫视的嘉宾名单也略显短小。

总之,卫视面临的局势相当被动,演员成为嘉宾主力,晚会很容易变成综艺,显得不伦不类;而如果不放弃人气歌手,便要么接受录播、配合歌手档期,要么在直播条件下压缩歌手数量,牺牲节目体量、完整度。只有折衷,没有优选。

当观众不再是大众

在歌手离开跨晚之前,跨年晚会也早已在内部经历一轮从大众化到分众化的变化。

回到跨晚的起点,2005 年,湖南卫视当年推出的选秀综艺《超级女声》一炮而红,借此东风,湖南卫视以 "05 超女 " 为核心,搭配陶喆、潘玮柏、谢霆锋等成名港台歌手,举办了首届跨晚演唱会,这也是业内和学界公认的首届跨年晚会。

集齐一帮综艺选秀新星和港台流行歌手跨年的拼盘晚会模式,很快被各大地方卫视效仿借鉴,跨晚也开始成为更大众层面的流行文化。

尽管各家卫视都有自己的内容品牌,但其底层逻辑高度一致——依托卫视自身的选秀综艺与造星体系,持续输出新面孔,同时加入多位知名港台歌手,保证嘉宾的含金量,在年轻观众的追星热情与年长观众的怀旧偏好之间取得最大公约数,从而尽可能覆盖更广泛的收视人群。

在此后的数年间,各大卫视的跨年晚会逐渐进入拼阵容的竞争阶段,但这种竞争依然服务于同一个目标——大众化。各家卫视比拼的核心,就是谁能邀请到更稀缺、更重量级的歌手与偶像,借助明星资源的堆叠,维系跨年晚会作为全民娱乐事件的中心地位。

由此造成的结果是,受欢迎的歌手在两到三家卫视间极限通勤,人气偶像团体则是分拆三家、雨露均沾,每家都开始邀请欧美、日韩歌手作为惊喜嘉宾,各大卫视的跨晚的确大众化,但也同质化。

雷同的线上拼盘演唱会陷入疲劳期时,更年轻形态的跨年晚会开始崛起。2019 年,B 站举办了站内第一届跨年晚会 " 最美的夜 ",同时在线人数超过 8000 万,晚会贴近平台原生的内容生态,突出情怀、复古、玩梗等元素,豆瓣评分高达 9.0 分,被媒体评价为 " 最懂年轻人的晚会 "。

B 站 2019 演唱会豆瓣评分(图源:截自豆瓣)

" 最美的夜 " 向各大卫视验证了,跨年晚会并非只能依靠明星堆叠来完成,围绕特定人群、特定情绪与特定文化语境进行内容策划,同样能够形成强烈的情感共振。

这也启发了传统跨年晚会对于内容差异化的重新思考。过去几年,跨晚尝试在原本的狂欢娱乐基础上加强叙事性,尝试对过去一年中最集中的社会情绪与热点文娱事件作出回应。

例如,2021 年的主旋律大年,《觉醒年代》《山海情》热播,《长津湖》打破影史票房纪录,东方卫视跨晚中请来不同领域中的平凡英雄,编织过去一年的生活图景;2023 年人们正式从疫情中回归线下生活,湖南卫视将跨晚舞台打造为真实的街区生活场景,唤起观众的情感连接;同年,江苏卫视 " 紧跟时事 ",在明星艺人假唱风波 " 后,打出 " 真唱,我们从来都是认真的 " 的口号,增加晚会看点和讨论度。

2023 年湖南卫视跨年演唱会(图源:湖南卫视跨年晚会)

尽管这些改变引起了一些讨论,但并没有彻底扭转跨晚失去观众的态势。本质上,跨晚的小众化,与电视作为一种大众媒介的衰落,以及拼盘演唱会这种大众化演出模式不再流行有关。当观众不再是大众,节目追求大众化也只能是刻舟求剑了。

我们还需要跨年晚会吗?

当歌手开始离开跨年晚会,观众也不再是意义上的大众,那么跨年晚会,这个曾经被赋予年度文化仪式的节目形态,是否还有存在的价值?

答案似乎在变得越来越模糊,线下观众可以选择看电影、看演唱会,线上娱乐需求分散在各类平台的跨年内容中,脱口秀、短视频、直播都是便利的娱乐选择,跨年的陪伴需求早已不再只能由电视来完成。某种意义上,跨年晚会失去的,并不是观众,而是唯一性。

但如果进一步追问,跨年晚会真正承担的功能,或许从来不只是娱乐本身。

在电视作为强势大众媒介的年代,跨年晚会是一种典型的共时性内容,它通过固定时间、固定频道、固定仪式,把高度分散的个体聚拢到同一个时间轴上。无论观众是否完整观看,是否喜欢节目嘉宾,跨晚的存在本身,都是一种公共文化节律的标记。正因如此,跨年晚会才能在多年重复中,被不断赋予仪式感的意义。

2024 年跨年倒计时(图源:湖南卫视跨年晚会)

但当下,这种基于大众媒介的共时机制,正在被逐渐瓦解,曾经的大屏同看变成了各看各的小屏,跨年已经不再需要一个统一的舞台。对大量年轻观众而言,跨年更多是一种私人化、圈层化的体验,和谁在一起、在哪里、做什么,远比看不看跨晚、看哪家跨晚更重要。演唱会、朋友聚会、线上娱乐,都可以完成跨年的仪式感。

在这样的现实下,跨年晚会如果仍然以拼盘演唱会的方式,试图讨好所有人,结果往往只能是对任何一个群体都缺乏足够吸引力。

这也正是近年来跨年晚会不断强调主题、叙事与态度的原因。无论是强调真唱、强调情绪回应,还是强调城市空间、线下生活,本质上都是在重新找到与人链接的方式。

从这个角度看,跨年晚会或许不再承担全民娱乐的功能,但仍然可能保留公共表达的价值。诚然,这种公共性并不是跨年晚会所独有,央视春晚中同样存在,但相较于春晚必须承载的民族叙事与集体主义表达,地方卫视跨年晚会反而保留了一种更贴近日常生活、文化潮流的年轻气质。

因此,相比春晚,跨年晚会更容易结合地域文化、生活方式、当下情绪,呈现一种带有市井气与现实感的公共表达,这种基于地域与生活半径展开的表达方式,恰恰契合了当下愈发被强调的 " 附近性 ",也为跨年晚会在分众时代保留了一种尚未被完全替代的存在空间。

从城市、生活、附近出发,让地方卫视回归本来地域化、差异化的面貌,以此为起点探索跨年晚会新的内容形态,或许是一个不错的方向。相比如今大小屏幕里早已过度泛滥的明星内容,这样能链接城市与个体的节目,或许才是真正的稀缺内容,也更可能在跨年夜这个特殊时刻,为观众提供迈步进入新一年的情绪支点与精神力量。

当然,这意味着跨年晚会必须接受一个现实——它不再是跨年夜的必备选项,甚至不再是主流选项。放下收视率和阵容比拼的执念,承认自身只是众多娱乐形式的其中之一,跨年晚会兴许还能为自身腾挪出新的生存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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